【宁天】似是故人来.28

  天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直到浑浑噩噩地进了厕所,连着三捧冷水泼在脸上,她才终于找回了点神智。她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人——不十分好看也算不上丑,就是普通水平的鼻子眼睛,她反正是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天天实在是想不通,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究竟是哪里入了宁次他老人家的眼。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他一时想不开,那也不合理。


  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于事情是如何发生的,而是它根本就“不应该”发生。


  中忍考试之后的宁次,或许是因为心态发生了变化,又或许是在鬼童丸一役中多次突破自我的极限,总之在伤愈后,实力突飞猛进,进步快得连凯也为之动容。在那之后不到一年,鸣人跟随自来也离村,再过一年多,凯班三人第二次参加中忍考试。她虽然不能回忆起每一个细节,但至关重要的那几个时间节点却是记得丝毫不差。从现在到忍战爆发的几年中,她和宁次的默契从战斗渗透到了日常生活,但却一直是建立在“队友”基础上,没有半点过界。


  这一世,她不敢大开大合地去改变什么,只好小心翼翼地在某些细节上做一些微不足道的手脚。她本以为这些小细节不会产生什么影响的,可现在,事实摆在她眼前,就像是当众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她骇然变色,反应激烈得宁次都觉得有些奇怪。


  两情相悦的戏码能被她弄成惊悚鬼片现场的,也真是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她回想起自己伸手结印的样子和宁次有些扭曲的脸,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表明心意却被以为是什么幻术现场,且不说宁次有没有受到打击,倒的确像是天天会做出来的事。


  可她真不是故意的。


  


  当年那场战争中死了不少人,得以生还的人中患上后遗症的不在少数——有些是生理上的,有些则是心理的。天天身边就有不少需要接受心理疏导的。她虽然没有过噩梦缠身的经历,却也在相当一段时间内陷在同一个梦境中。


  起初是在无限月读中,她凭着一己之力挽救了众人,宁次从她身后搭上她的肩,在她耳边说,大家能够得救都是因为她。后来无限月读之术被解,一切尘埃落定,那场梦却赖上了她,在每个午夜重复上演。梦中的人逻辑总是奇怪一些的,久而久之,梦中的光线越来越旖旎失真,前因后果也越来越模糊,她却越来越对此深信不疑。直到那双白净好看手轻按在她肩上,湿热的气息呼在她的耳后,带着蛊惑的声音在耳畔回响,她才得以从梦境中醒来。


  不知不觉间,那句话从“我们能够得救,都是因为你”变成了“我能够得救,都是因为你”,也成为了把她带出虚幻梦境的唯一的解。


  这梦没什么吓人之处,也没给她带来什么负面影响,是以她也没有向他人提起过。现在回想起来,她连自己是什么时候起不再做梦的都记不清了。但正是这梦,让她终于回过神,认清了不能用队友一词来解释的那部分感情——只是造化弄人,宁次的想法她注定是无从得知了。


  天天记得分明,战前的几次聚会中,宁次的确表现出了微不可查的欲言又止。她对宁次了解至极,却不敢深究,也自觉没有深究的意义——人都不在了,钻一个注定没有结果的牛角尖无异于平添烦恼。


  没想到,一辈子过去了,竟然真让她窥见了当年真相的一角:也许当年,他对她也是怀着一点点超出队友范畴的好感的。


  天天换了身衣服,直挺挺地向后仰去,倒在柔软的床上,随即扯过枕头,蒙住了脸。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操盘手,要不是这荒谬的“重生”,这种劳神伤脑的事本怎么也轮不到她。她谨言慎行,步步为营,可事情的发展还是脱离了她的控制。至少在一刻,她不想去反省自己有什么失误的地方,也不愿意去想下一步该怎么办,甚至连自己应该是喜是悲都不知道。


  十足的可笑,又实在是荒唐。


  TBC.

评论(11)
热度(144)
  1. 共1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火考冂仌和流水混账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