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似是故人来.45
鸣人所在的战场，以日足、宁次和雏田为首的所有日向族人一圈圈围着鸣人，大有倾尽全族之力保护后者的意思。而站在十尾上的宇智波带土和宇智波斑将之看在眼里，毫不在意。
蝼蚁再多，也不过是蝼蚁。
“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绝望。”带土的嘴角翘起，声音中的寒意却浸透骨髓。他双手上抬，做出烘托的样子，带着毁灭气息的尾兽玉向远处飞去。并不是所有的联军忍者都有日向一族的目力，但血红色的火光却是谁都看得见的。十尾不做停歇，一颗又一颗尾兽玉接连不断地抛出。尽管没有一颗尾兽玉目标是在场的联军，这样的规模也让在场所有人心里一沉。
“那个方向不是……”不知谁率先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向硝烟弥漫的远方，脸色一片惨白。
日足和卡卡西下意识地看向鹿丸和井野，前者面上勉强维持着镇定，后者却是死咬着嘴唇，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鹿丸和井野同时闭上了眼睛，只是一秒，再睁开的时候两人神色都已经恢复正常。佐井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井野身边，她似乎是有些走神，目光随意地停留在一处，眼神却是涣散的。佐井顺着井野的视线，除了看到第三班的李和天天以外也没看到什么认识的人。不管怎么说，井野看上去比自己想象中要镇定许多。
而此时，天天和李却在这紧要关头闹了矛盾。
“宁次说的没错，这个时候能帮上忙的只有他，天天，你冷静一点。”
你平时也没那么听日向宁次的话啊！天天看着眼前不动如山的李，精神近乎崩溃。按照上一世的记忆，离十尾的扦插之术的发动只有几分钟了，但她现在依旧什么也做不了。再这样下去，历史只会重演。
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护额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条件反射地想要上前，却被身边的人死死地拽住了胳膊。
“天天，你不要胡闹了！”
身边的队友平时热血天然呆，整天和老师在夕阳下挥洒汗水。从来只有天天吼他的份，这还是第一次，他冲着天天发这么大的脾气。不过李这一嗓子倒是把天天吼得回过了神，她定睛一看，宁次现在正和日足合力抵挡着十尾的攻击。
最糟糕的事还没有发生。
“李，放开我吧。”
“我不……”
“我冷静下来了。”
李半信半疑，但出于对队友的信任还是放开了手。天天果然没有再想着往日向堆里冲，这个认知让他松了口气。
虽然平时小打小闹懒懒散散，可是他很清楚，在大事上，天天有着和宁次一样的冷静与清醒。
忽然间，李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他狐疑地四周看了看，宁次那边一切正常。在看看天天，也像是平静下来了的样子，凯也没出什么事，大家都还好好的。
大概只是自己过于紧张了吧，李晃了晃脑袋，逼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战场上。他没有看到，天天默不作声地将腰间的卷轴松了松，嘴角不着痕迹地向上提了个弧度。
天天一边闪避着从天而降的树枝，一边飞快地结着印。李一个转身，看到天天双手飞动，只道她要用什么防御忍具，过了半秒钟，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某个令他头皮发麻的可能。
“天天，别——”他拼了命扑向天天，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抓住。失去了着力点，李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但他却丝毫不觉得痛。抬起头，眼中一片仓皇茫然。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才在被传送走之前，天天仿佛冲着他笑了一下。
接下来的一切都好像是被刻意地放慢了一般，雏田跑到鸣人面前，接着两人都被从天而降的什么东西盖住，挡住了视线。
宁次跑到了雏田和鸣人面前，连回天都来不及施展，只好张开双臂，希望能为两人挡住尽可能多的攻击。
日足目睹了自己大女儿和侄子的一系列动作，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丸子头的少女是怎么突然出现在宁次前面的。他猛地回忆起，前段时间日向家闹得沸沸扬扬的比试，这个女孩子好像就和宁次一起施展过类似的招数。
空间置换。
在密闭不透光的空间里，鸣人感受到雏田的气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接着她用尽全力，接连十来掌，打破了不知道谁的防御罩。
鸣人本来想问问雏田看到了什么，在防御罩破碎的一瞬间，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扦插之术停歇下来，此时战场上安静得诡异。雏田和日足的白眼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宁次的忍者服被划出了好几道深深地口子。
但本来那些树枝应该是贯穿了宁次的身体的。
李凄惨的喊叫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静。在场的人恍如梦醒，终于明白此刻他们没有在做梦，一切都真实的。
挡在宁次面前的天天，也是真实的。
为了不碰到天天身上的伤，宁次只能以一个很怪异的姿势抱住她。鸣人大声呼喊着医疗班，井野第一个冲了上来，却在探上天天伤口的一瞬间捂住了嘴。樱紧跟着上来，查克拉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但无论是她还是宁次都感受得出来，天天的生命力在不断地流失。
不行，六处伤口中有四处是致命伤，就算纲手在也无济于事。虽然心里明白，可是樱的查克拉却越输出越多。
手突然被按住，樱从治疗状态退出来，这才发现阻止她的正是她的治疗对象。
天天冲着樱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樱和井野却是读懂了她的眼神，两个人默默站起身后退两步，给宁次和天天留出空间。
鸣人和雏田三两步跑过来，却被井野拦下。
“纲手大人曾经说过，医疗忍者要学的第一课就是面对死亡。”樱的眼眶略微发红，眼中却透着决绝，“鸣人，我把师父对我说的这句话转达给你，你给我记好。”
“这里是战场。”
更何况，现在有人比你更难受啊……
李也在第一时间冲了过来，井野没有阻拦，但他却自己停了下来。
这个向来勇往直前不知放弃为何物的热血忍者，此时却产生了犹疑。仿佛只要自己没见到真人，队友就没有受伤，一切都是假的。
一定是这样的。
“为什么要过来呢……”似乎是怕惊动怀里的人，宁次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柔。比起鸣人一行人，他看上去要冷静许多。可天天却只是看着他，又觉得自己好像从没见过这样狼狈的日向宁次。
我答应过日差前辈要保护好你的啊，傻瓜。天天在心里轻声叹息。
直到发动空间置换的一瞬间，天天才终于明白了宁次当年的心情。哪怕她的目标是保住宁次，在真正面对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保护鸣人优先。天天深知鸣人对这场战争的重要性，所以本来给宁次准备的防御罩最后还是用在了鸣人和雏田的身上，而自己则私心地为宁次挡住了所有攻击。
凭本能作出反应的那个瞬间不会考虑后果。宁次当年便是如此，而在那之后，他很快身死，将所有的痛苦都留给了生者。而现在，天天终于其上辈子长达一生的责备还给了宁次，尽管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宁次伸出手，覆在天天的眼上，感受到了点湿热。那点温度实在是微弱得可怜，他拿开手，很快就散去了。
怀中之人眼皮轻阖，神色安宁。
“宁次……”
“我没事。”宁次的声音听上去并无异常，倒像是在场中最理性的一个。
李死咬着嘴唇，重重点头。然而点头的幅度过于剧烈，他那在眼眶中打转已久的泪终于掉了出来，歪歪扭扭地布满一脸。
“战争还没结束，我们……”
宁次的话戛然而止，李泪眼婆娑地看向宁次，发现了些不对劲。
“樱，雏田，你们快来看看，宁次的眼睛怎么了！！！”
樱看着宁次的眼睛皱了皱眉，对眼前的情况不是很了解，雏田却是惊呼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雏田？”日足也来到宁次面前，却是和雏田一样，在看到宁次的眼睛的一瞬间神色大变。
那一双白眼中多了许多古老而又复杂的纹路，此刻失控了般地疯狂转着。
日足对那图案并不陌生。那是……只存在于族谱中的，传说中的转生眼。
宁次对自身的变化和众人的反应却是一无所察。疼痛自眼部向深处蔓延，密密麻麻堆积在脑中，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他忽然有种灵魂脱离肉体，置身于另一个场景中的感觉。
眼前的一切有些熟悉有些陌生，有些似乎经历过，但又与记忆中的有所不同。也有不少陌生的画面——这是天天全部的记忆。
宁次仿佛在短短数秒内经历了漫长的几十年，画面最终定格，落在了“现在”。鸣人似乎说了什么，雏田好像也说了什么，他听不真切。四感变得迟钝异常，唯独一双眼中异纹流转，闪烁着诡异的猩红。他的大脑高速运转，准确调取出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紧接着，没有任何犹豫，他双手数变，行云流水地结出了一个从未施展过的手印。
浅色的光晕笼住宁次，继而蔓延出来，将天天也囊括其中。就连日足和雏田都看不真切宁次手上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柔光逐渐暗淡，宁次低下头，在怀中人的额上落下了一个轻如鸦羽的吻。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