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考冂仌和流水混账

　　比起长姐日向雏田，花火显然更有天赋，性格上也更为坚韧。然而有宁次这个珠玉在前，再加上她毕竟年纪尚浅，天天应对起来简直是游刃有余。

　　天天把自己的力度和速度控制在少一分压力不足，多一分又承受不住的程度。时间一长，花火的体力就有点跟不上了，与此同时还有精神的透支甚至要甚于体能上的消耗。正当花火的动作要跟不上天天的攻击的时候，天天却忽地向后一退，反手抄过身后，取出三枚手里剑。

　　“小心哦！”她一扬手，手里剑直奔花火而去。虽然是同时发出，可是在天天的操控下，竟分出了先后顺序来。

　　花火事先收到了天天的提醒，白眼看清了武器的轨迹，侧身躲过了第一枚飞镖，接着一个空翻，同时向前翻滚，躲过了剩下两枚手里剑。

　　“漂亮！”天天一声清喝，手腕翻转，又是三枚苦无掷出。

　　花火终于知道为什么宁次对白眼的运用这么纯熟了：这个丸子头队友的攻击套路简直是专门为白眼的修炼而设计的。没猜错的话，宁次哥哥应该经常和这位姐姐一起修炼。

　　不知道怎么的，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来。再一抬眼，精气神都与之前截然不同。

　　天天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根据她的状态实时操控着力度。眼见着花火终于力竭，动作已经跟不上反应了，指尖一弹，一根细弱的千本激射而出，追上了本朝着花火飞去的苦无，两者相撞发出清脆声响，而后散落在地上。

　　“训练要有个度，休息一下吧。”天天的声音随即响起。

　　她从卷轴中通灵出两杯水，递给花火一杯，又嘱咐道：“不要一次喝太多，一小口就可以了。”

　　花火年纪虽小，眼光却已初显几分毒辣。她看出天天并不是刻意殷勤，只是性格使然，于是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温水润过有些干涸的喉咙时，花火不由自主地想，宁次哥哥平时也是这样和她修炼的吗，修炼结束后也会坐一起休息谈天吗，也会被叮嘱“一次不要喝太多水”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应该把宁次当做未来的竞争者的，可却又不由自主地关注起了这些。

　　花火只是犹豫了一会，便在天天鼓励的眼神中开了口：“天天……姐姐今天是要和宁次哥哥一起去修炼吗？”话一出口，自己也惊讶于自己竟然能如此自然地叫出“姐姐”这种略显亲昵的称呼。

　　天天却似乎没觉得这个叫法有什么不妥，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昨天约好的一起极限攀岩。”天天回答得大大落落。仿佛第一次和人社交受到了鼓励一般，小妮子再接再厉，“天天姐姐和宁次哥哥关系很好吗？”

　　花火还想问极限攀岩是怎样的，最后生生忍住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有一种特殊的别扭和自尊，何况花火生于日向，性子也比寻常小孩要敏感不少。因此，在天天唤她名字的时候，小姑娘几乎是一个条件反射地露出了戒备之色。

　　“放轻松，我只是觉得和你比较投缘。”天天把自己的手覆在花火的上面，平和地说道。

　　似乎是有别的什么东西和掌心的温度一起通过皮肤表面的接触传达到了花火的心里，让她抬起了头，目光直直地落在天天幽深的瞳中。

　　除了“干净”，她一时间竟然找不出第二个形容词。

　　花火看着觉得她就像一个巫女。而现在，自己就要被她蛊惑了。

　　“我不会和宁次说的。”巫女的声音落在她头顶，像是最后一道诱惑。

　　

　　最终花火选择按时间顺序讲述。

　　“我四岁那年，偷看雏田姐姐训练，第一次看到宁次哥哥……”

　　天天和上次做宁次的听众时一样，安安静静，但又全神贯注。地第一次通过除宁次以外的日向族人讲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了一些宁次不曾提及的过往。

　　比如，宁次十岁那年陪雏田训练，却因为下手过重而被强行制止。又比如，宁次的父亲日差离世后，宁次是由分家的人你一顿我一顿拉扯大的。

　　天天没办法想象，笼中鸟的咒印究竟是痛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让他那样能忍的人痛到直接昏死过去。

　　“……父亲说，出生在日向家的人，注定就要接受自己的宿命。每个人的命运，从一出生就已经决定好了……可我不懂。”

　　花火等了好一会，才看到天天回过神，朝她笑了下。那笑看着不是装出来的，却带着先前没有的疲倦。天天憋住了那句“你父亲在放屁”，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落在花火的脑袋上。

　　这突然的亲昵的动作让花火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好一会，才复又放松下来。

　　“呐，花火，其实呢，这个世界是由大大小小的团体构成的。”

　　“团体？”

　　“嗯，小到忍者学校一个班级，大到整个忍者世界，都是其中的一种。人们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聚在了一起，并生出了羁绊。有的是好的，有的则相反。打个比方，我们队里的李，和第七班的鸣人，啊，就是中忍考试上打赢了宁次的那个，他们在忍者学校的时候都是垫底的存在。当时他们被人排挤，是因为在忍者世界中，人们以实力为尊，所以歧视弱者。但现在，李的实力远在我之上，甚至不输于宁次；鸣人我应该不用多说，你也看到了。他们现在不再像当初那样受到偏见，但假如，我是说假设，当时不公正的待遇让他们心生怨怼，那么未来他们做出什么过激的事，这不是不可能的。”

　　“这套规则筛出了强者，但也会埋下隐患，如果迟迟不解决，未来可能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我们把范围扩大到整个忍界，那么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战争都是这些‘因’对应的‘果’。”

　　花火第一反应就是把日向代入其中。

　　她低头思考了好一会，再抬头时，眸光陡然阴沉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日向的‘规则’有问题？”

　　不愧是日向一族未来的继承人，天天心中啧啧称叹，表面却滴水不漏地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么说过。”

　　花火仔细瞧了瞧她的神情，没从中找出什么破绽，但天天方才的话却像是在心里扎了根一般挥之不去。对于花火这样的人来说，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天天见好就收，不再多言。

　　结束训练来找天天时，宁次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并肩而坐，却不发一言的诡异场面。

　　“聊了些什么？”

　　他不过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天天会下意识地花火对视了眼，继而转过头，朝他摇了摇头：“保密。”

　　宁次：？？？

　　

　　虽然天天的体能和其他人相比已经非常可圈可点了，但是在凯班却无法避免地常年垫底。以前的她偶尔还会偷个小懒，这一世的她却是榨干了所有可能进步的空间。不过，确实有进步就是了。她曾经在14岁时跟着凯做过一次极限攀岩，而这次，自己能感觉到，现在13岁的自己体能要强于当时14岁的自己。

　　“哟！你们也在啊。”一个懒散的声音突然想起，天天和宁次循声看去。

　　“卡卡西老师？”天天哭笑不得，两次攀岩怎么都遇见了他。

　　不愧是凯带出来的徒弟啊。卡卡西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心里却不由暗自赞叹了一声。

　　“卡卡西老师，你的手……”宁次注意到了卡卡西背到身后的一只手。

　　“哦，这是我的习惯，那么我先走一步了。”一边说着，卡卡西单手再次发力，借势向上一蹬。只用单手的卡卡西看上去非常吃力，但是实际速度却还要快于两人。天天仰头望了眼，感慨出声：“还好凯没有来，否则……”

　　宁次一怔，耳边似乎已经响起了一阵咆哮。

　　卡卡西啊！

　　我的对手，来比试吧！！

　　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他顿时一个激灵，随即用力甩了甩脑袋。

　　心情平复后，不禁又想，果然，哪怕像卡卡西那样看上去懒懒散散的人，也是不断地努力，才有今天的成就。两人看了看“凯一生的对手”，又对视了一眼，均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

　　“我不等你了哦，天天。”他刚刚这句说得格外温柔，天天一下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很快回道：

　　“才不用你等哦。” 

　　“你去吧。”

　　两人同时一笑，逐渐拉开了距离。

　　等天天终于爬到山顶的时候，看到宁次蹲在她面前，一只手向她伸着。她搭上那只手，随即被结实地握住，带上了山顶。她站稳后，相连的手立即分开，像是无事发生过一般。

　　“我上来的时候卡卡西老师已经不在了，应该是早走了。”

　　“嗯。”天天点头，寻了块干净点的石头坐下，平复了下过快的呼吸，朝宁次扬手：“歇会吗？”

　　宁次没说话，挨着她坐下了。

　　当日天天几乎是落荒而逃，宁次理解她的心情，但也明白，以天天干脆利落的性子，今天应下了这场约，应该就是心中有了决断。

　　天天转过来一些，端详着他此刻的神情。一会儿，叹了口气，颇为遗憾地说：“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呀。”

　　宁次想了想，坦诚说道：“其实我也挺意外的。”

　　虽然之前没有过同别人表明心意的经历，但从身边人的情况看，怎么都不应该是他们俩这反应。

　　“可能因为是你，就自然而然这样了。”

　　天天品了品这话，大概领会了他的意思。

　　就算是宁次这样的，也没办法在这种时候保持坦然。但如果对象是天天的话，则又是另一回事。

　　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他们作为队友所拥有的默契与羁绊。想通了这点，天天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在他们相识以来的过去和持续往后的未来，也许没有哪一个时刻的宁次会比现在更加坦诚了。

　　天天目光放远了，看向如血的夕阳，轻声说道：“你啊，其实没想过说这话的后果吧。”

　　“嗯。”许是受到了她的影响，宁次此刻的声音也不自觉轻柔下来，听着便带上了些不真实的恍惚：“之前其实有很多顾虑，可是就在那一刻，忽然就什么都不去想了。”

　　他只是想那份心意告诉她，仅此而已。

　　宁次不知道自己话中的哪一个字哪一个词说到了天天的心里，只见她眸光愈发清明，落日的余晖在她眼中跳跃，继而扩大，隐约间竟然有了些燎原之势。紧接着，她嘴角忽地上扬，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

　　那笑过于动人，像是夏日祭夜晚的壮丽烟火，在宁次的眼里绽开，火星子则落在了他的心底。

　　“我就是和你待久了才会想这么多，应该在一开始就这样的，”她转过头，认认真真地喊他的名字：“交往吗？”

　　这才是天天的风格。宁次心下感慨。

　　他眼中升起浅而不散的笑意，手叠在天天的手上，继而收拢的五指，把她的手全然包住了。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牵手。

　　请多指教，日向宁次如是说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