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天造一对(42.5)

  ·哨向,哨兵宁x向导天。      


  ·写得慢且慢热,傻白而不甜。


  ·私设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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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向宁次从书堆中抬起头,看了眼窗外。


  阳光明媚,天气正好。


  他转过头,视线望向拿着一卷高高长长的直筒的两人。两人看着比他大不了三两岁,但眉宇间却有着宁次所没有的凌厉。与个人实力无关,这是源自于哨兵过于常人的五感与直觉。


  一男一女都是哨兵,这是两个已经升入哨向学院的前辈。


  男的将束在直筒上的绳子解开,长长的海报铺满了整张桌子。


  同桌的女生取出一只签字笔,刷刷两笔签好了自己的,接着一刻也不停地写上了另一个名字——紧挨着自己的那个。


  两个哨兵连阻止都来不及,面面相觑后,露出一个苦笑来:“那个......我们这个是要本人亲笔签名的......”


  同桌:“......失策了。”


  丸子头女孩自知做错,看向他,拇指与食指不自觉抿在一起,眼睛眨了眨,苹果肌上“嘭”出点红色来,讪讪的,又有些无辜的味道。


  宁次无奈,对那两个哨兵说:“她签的是我的名字,反正我本人也在场,就当是我签的吧。”


  “不好意思啊,我签习惯了,刚刚真的是条件反射......”甚至不用去看,他都能想象出她双手合十,笑得不好意思的样子。


  果然,两个哨兵立刻就改口说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了。


  直到哨兵重新卷起海报,身影消失在走廊里了,天天的不好意思才褪去一些,眼神强自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说:“原来哨兵和向导之间的地位这么不对等呀。”


  “是啊,”宁次难得大发善心,没有拆穿她,反而是应着点了点头。


  如果说身体素质上的不平等只是注定了向导是哨兵的辅助的话,两者数量上的不对等就直接把这不对等的关系推到了极端。


  向导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别说是和普通人结为伴侣,就连和精神适配度不高的哨兵结合,也会被白塔拒绝。拨开层层冠冕堂皇的外壳,核心的原因不过是寥寥四字:资源浪费。


  是资源,而不是人。


  天天叹了口气,把之前两位哨兵给的宣传小册子合上。


  宁次双手抱胸,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木叶作为首都,这种平权运动已经算是比较多的了,可依旧起不了什么用。”


  天天瞧着宁次没什么温度的眼睛,没有说话。


  日向宁次这个人,年纪不大,观念作风都是一副现实主义的做派。他不是哨兵胜似哨兵,一双异于常人的眸白如霜雪,总是能剥去各种光怪陆离的表象,看到在漆黑夜色中泛着光的森森白骨。


  可这样一个人,在看着她把自己名字签上“毫无用处”的海报上时,却没有半点阻止。这样一个人,却在爆冷门输给低自己一级的倒数学弟以后,一个人在休息室,用怕被人听见的轻声哼唱自由序曲。


  还唱错了半拍。天天在心里默默吐槽。


  手中笔滴溜溜转了个圈,天天轻碰宁次的胳膊,说:“刚才和两位前辈说话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们以后估计就像他们这样,说不定还能评个最佳哨哨组合什么的。”


  宁次眸光微动,虽然没有正面应她,一颗平静如水的心却勾起了一丝涟漪。


  当代医学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一个人觉醒成哨兵或者向导和基因有没有关,但至少在事实层面上,觉醒的女性中的确是向多哨少。然而统计学上的数据并不适用于个人,天天虽然尚未觉醒,但所有人都笃定她一定是个准哨兵。


  就连宁次也不例外。


  “先准备好这次军演课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吧。”他咳了一声,说。


  


  对于木叶哨向前院的学生来说,除去几国联办的学院大典以外,最为盛大就是军演课了。如果表现得足够好,被前来授课的军官选中的话,只要最后觉醒了,最后就一定能顺利进入军部。


  宁次和天天都是奔着军部去的,对这次军演课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一个浓眉大眼的西瓜头站在人堆里,垫着脚,使劲巴拉地张望着。


  “头一次发现我们这一级有这么多人。”


  “所以待会一定要好好表现啊。”天天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眼尖地看见远处站着个绿皮的老师。


  正式演练结束后,有一场模拟混战,宁次、天天和同班的李洛克早早地抱了团,此时已经站在了一起。三人性格迥异,宁次和李更是各种不对盘,但不知道为什么,磨合起来却异常顺利。


  长卷发的女向导原先有些闲散地站着,目光落到某一处,忽然“咦”了一声。


  “那三个孩子有点意思嘛。”


  她又观察了会,脑袋探向右边一身绿色的哨兵:“凯,我记得你是今年招新人?”


  那位叫凯的哨兵应了声。


  向导身侧,另一个哨兵嘴里叼着根烟没点,闻言,也把注意力放在了人堆中格外显眼的三人身上。比起女向导,他看到的要清楚得多。在普通人里,这样的身手的确非常不错了。


  他定定地盯着其中一个浓眉,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叼在嘴里的烟随他嘴角的弧度一起上扬。


  哨兵揽过女向导的肩,往那个方向指:“红,你看。”


  他神色依旧稳着,但尾音中却带着点说不出的意味,像是发现了宝贝以后迫不及待要给主人看的大型犬:“你说的那三个孩子里面,有一个风格特别像凯。”


  哨兵的话中分明有几分调侃的味道,凯听了也不恼,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嘴巴一咧,龇出一口大白牙:“眼光很好嘛阿斯玛!我是对这三个孩子挺感兴趣的。”


  “不过这些都要等结束了再说,眼下嘛......”他微微一笑,左手撑在扶杆上,稍一用力,整个人就这么从五七米高的看台上翻了下去。


  “去打个招呼好了。”尾音消失在一片喧嚣里,阿斯玛和红对视了一眼,无奈摇头。


  一群没有觉醒的小毛孩子罢了,实战能力相差再大也大不到哪去。但面对突发情况时的反应,可就不是人人都差不多的了。


  混乱间,天天不忙不乱地和李调了个位子,清凌凌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像一汪泉:“宁次!”


  宁次微微侧头,抬手接住天天抛过来的仿真枪,子弹上膛,扳机扣动,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胸前顿时多出一个小红点。


  再出局一人。


  他动作片刻不停,手腕一转,枪横到胸前,格挡住来势汹汹的一拳,却依旧被震得倒退了两步。


  出手袭击他的可不就是刚刚跳下来搅混水的迈特凯。


  绿皮西瓜头随手掣住混乱中冲过来的两个学生,仿佛没怎么费劲地轻松一带,两人顿时撞在一起,跌坐到了地上。他无视了宁次警惕的目光,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锃光瓦亮。


  “年轻人真是热血又有朝气啊,看得我也有些怀念学生时代了。”


  凯连拆宁次三招,又三招反制他,此时余光瞥见一道身影,于是嘴角一勾,手还抓着宁次的手腕没松开,就这样避开了挥过来的拳。李没用武器,但挥拳又快又狠,凯都能听到拳头破空的声音。只是再快的速度,在他眼里也像开了个四分之一倍速。


  宁次趁他放松一点的间隙挣开,趔趄着退了两步。神情凝重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他心中有数,李刚刚那一下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他之所以得以脱身,更多的还是因为那人自己临时放了水。


  “不用武器?”他摸摸下巴,冲李扬眉笑道:“也不是不行,但你这个打法有些不划算。”


  “有机会的话,我告诉你赤手空拳应该怎么打。”


  天天一脸懵逼地看着自来熟的凯,拿眼神问宁次:你认识这人吗?


  宁次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却被凯尽收眼中。


  “小年轻还眉来眼去的,”凯嗓门大,连一旁缠斗在一起的其他同学也听见了他的声音,凯趁机扳倒两个,百忙之中还不忘做自我介绍:“我叫迈特凯,是个哨兵,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他一边说着,一边瞥见那边阿斯玛和红也下场了,话还没说完,朝宁次三人挥了挥手:


  “先走一步,我们军演结束了见!”


  说完,身影接连闪了几下,三两下消失在了人堆里。


  真是个......风一般的奇男子。天天忍不住想。


  陆续有其他哨兵加入了混战,三人重新聚在一起,一人负责一面地戒备着。虽然应付以来依旧吃力,但至少不像面对凯时那样被压制得死死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宁次总觉得周遭的声响越来越大,甚至到了让他有些接受不了的程度。他忍了会,打算问天天有没有这样的感觉。然而一转头,却精确的瞥见对方眉间一闪而过的不适。


  天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脑就像是强行被塞进了一堆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杂糅在一起,让她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她本可以轻易避开迎面而来的攻击的,却猝不及防地恍惚了一下,要不是李往这边帮了把手,那一下就可以直接让她出局了。


  激动、苦涩、紧张、不甘......各种情绪还在不断地往外蹿,她自己没体会到这些,却不得不跟着全部体会了一遍。某个神秘而未知的领域经受着不断地被大量情绪冲击,拓宽,再涌入更多的情绪。


  反复循环,鬼畜程度堪比大型拆迁重建现场。


  她头痛欲裂,右手在大腿上拧出一片骇人的青紫色,勉强提起一点精神,脚下虚浮,堪堪向后避去。尽管只是微不可查的一瞬间,她还是捕捉到哨兵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自我保护的潜意识让她这一退用足了力气。


  天天按着胳膊上的伤口,心中一阵后怕:刚刚要不是她足够果决,刚刚那一刀非深至见骨不可。


  下一秒,另一个哨兵以风卷残云之势扫开三个学生,视线死死地锁在天天身上,一双眸中泛着幽幽荧光,像盯着猎物的虎狼。


  与此同时,甜美诱人的香气混在血腥味中,传进了在场所有的哨兵的鼻腔。那香气本是清冽而甘甜的,此时却因为过于浓郁而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妖冶,掺杂在铁锈般血腥味中,足以令绝大部分哨兵完全失去控制了。


  迈特凯心中顿时就是一个“不好”。


  他专门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因此虽然艰难了些,但还能勉强保持清醒。勉强支撑着倒下半瓶的小白片,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视线望向信息素的来源的方向。


  


  天天拖着一条使不上力的胳膊,在人群中仓皇逃窜。


  李被压制得死死的,宁次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明显也是自顾不暇。来自他人的恐惧如乌云般笼罩在她心头,久而久之,和她自己的情绪混在了一起,让她也分不清了。天天以前从来不信什么“怕到动不了”这类的说法,现在却是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她脚步越来越沉,眼看就要被那个哨兵追上了——那哨兵忽然停下,混混沌沌地低头往下看去。


  是李,不知他用什么方法脱身了,赶在危急关头,以最原始的方法锁住了哨兵的两条腿。


  明明没有学过唇语,但天天还是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快走。


  发了狂的哨兵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踹起人来毫不留情,李喉头泛起一口腥甜,却依旧死死抱住哨兵的腿不放。


  灼热的温度由心脏回流,沿全身走了一遭,最后逗留在眼眶。因为恐惧而流失的力量一点一点回到四肢百骸,她不再犹豫,朝着背离人群的方向跑去。


  被嘈杂的尖叫声吞没的宁次若有所感地抬起头,不似平时那样有神的白眸中倒映着一个孤立无援的背影。


  血腥味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然而宁次并没有忽略掉夹杂在其中的一缕淡香。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嘶吼。


  


  宁次的视力一直不错,可再怎么不错,也不过是局限在普通人的范围内。可如今,他眼睛微微眯起一点,连把百米开外的看台扶手上的金属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五感强化,这就是哨兵的天赋优势。


  他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是棉质的,如今穿在身上已经有些难以忍受了——大幅度增强的触觉感知让原本柔软的布料变得粗糙无比,和皮肤多接触一秒钟都是煎熬。


  毛糙刺激的质感根本无法忽视,宁次死咬着牙,克制着把衣服脱掉扔地上的冲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天天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跑,可操场上本就四处是人,只是一会,她就发现自己无处可逃了。


  哪怕她身边有一个有经验的向导,都会告诉她,在精神领域被这样大幅度拓宽的情况下还能像她这样保持清醒的,火之国历史上也只有几位。可她毕竟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宁次情况怎么样,不知道李的伤重不重,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未知是最令人恐惧的。


  再往前又是一处人堆,如果把失控的哨兵引过去,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天天停了下来,转过身,还能用的一只手握紧了拳。


  如果是宁次或者李的话......


  哨兵近至眼前,按住了天天的胳膊,还没折下去,本能地觉察到异常。


  太顺利了。


  意识不清的哨兵凭本能地想躲,可天天等的就是现在。她就着被掣住的姿势,小腿侧扫,发狠地撞在哨兵的膝盖上。两人一起摔在地上的那个瞬间,天天完好的那只手劈在哨兵的后颈上。


  就算是哨兵,脖颈也是弱点。


  在天天掌握的所有格斗术中,只有这一招能保证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她一招得手,自己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意识云破坏和重建的平衡彻底崩坏,情绪排山倒海地倾泻下来,把她彻底淹没了。


  很难精确地描述这种感觉,就像是活人被生生撕裂成两部分。她能听见李在喊自己的名字,也能看见那个之前被李死死缠住的哨兵踹开了李,直指自己而来,但却无法在脑中产生危险的概念,也无法正确对自己发出逃跑的指令。


  哨兵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哨兵到自己面前了,半蹲下来,胳膊半曲着,手握成了拳状。


  她像一个没有表情的布偶,看着拳头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却连眨眼都不会。


  拳头终究是没有落在天天身上,在距离她鼻尖只有十公分的地方猝然停滞——有人抓住了哨兵的手腕。


  天天睁着眼,看到一缕发丝垂落了下来。


  她听到一个声音,有点哑,粗喘着气,但每一个字都很沉,是回光返照,是碎成一片一片的奇迹、


  “给我离她......远一点......”


  骨头咔吧作响的声音和哨兵的惨叫声不分先后,天天脑子里还回想着重重的喘息,半晌,非常迟缓地眨了下眼。


  是宁次啊。


  意识在那一刹那回笼,天天终于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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