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没完了真是
#9
接下来的一整天，天天都没有再出门。如果忽然来到十几年后的是天天，她觉得自己是没办法按捺住好奇心的，但宁次不会。他总是想得比说得多。他们一天没出门，宁次竟然也没嫌无聊。天天的客厅有两片挺大的落地窗，到了白天窗帘一拉开，阳光就洒满了整个客厅。宁次拿了本近两年新编的体术理论，一上午了也没翻过去几页。
天天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去猜他想出了什么。他太聪明，只是在洗了个碗就把厨房摸了个透。天天生怕他在这个房间里待太久，会发现更多。
猝然听到宁次唤自己的名字，天天回过神，呆呆地“啊”了一声，透着点傻气。
“我刚刚说，”宁次没有半点不耐，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不知道这种时空间的混乱会不会对过去产生影响。比如说，如果我带着能够左右未来走向的信息回到属于我的时期，那么能不能对‘未来’产生影响。”
天天随着宁次的话思索了一会：“但未来之所以成为未来，就是因为他没有固定的轨迹。哪怕是一个微小的不对可能也会改变整个走向。”
蝴蝶效应最早还是宁次讲给天天听的，他微微颔首。
“我在一本书上看过一个平行空间的假设。如果平行空间真的存在，我们在那个空间可能会有不同的走向。但在这个位面，已然发生的事应该是没办法在改变的。”
“所以即使我回到自己的位面，也没有办法改变未来......”宁次沉吟片刻，说道：“比较符合逻辑的一种可能是消除这段记忆......你觉得呢？”
从刚刚开始，天天就神游得厉害。宁次刚问她时还有些懵懵懂懂，可接触到宁次的眼神，她又整个人清醒过来，笑了笑：“你在，哪需要我动脑呀。”
宁次紧紧地盯着她，没能从那笑里看出什么来。
#10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第三天的晚饭过后——在天天画成第19支卷轴后，宁次感觉到了明显的异常。
查克拉的运转开始脱离原有的轨迹，他同时在自己身上体会到了因为过度的鼓胀和撕裂而导致的两种完全不同的痛感。
几乎没两分钟，他额上就爬满了豆大的汗，但他看天天的脸色，硬是一声没吭。
天天二话不说，反手扬起手里剑，花了小半个下午画的卷轴顿时碎成几片，其中流转的查克拉停滞下来，宁次身上的不适也慢慢褪去。
她把宁次扶起来，到沙发上坐下来，看他半阖着眸。
怎么回事呢，她在心里问自己。宁次不是没受过更严重的伤，甚至危及生命的也有过，可她看着宁次靠在自家的沙发上，苍白着一张脸，连喘息都带着不想让人担心的隐忍，忽然就有些接受不能了。
她直起身，将四分五裂的卷轴捡起来，往垃圾桶一扔，说：“我明天去拜访六代目前辈。”
“六代目”指的是卡卡西。
她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在商量，而像是下定了决心，谁也没办法改变了。
宁次唤了声天天的名字，天天停下身，问他怎么了。
宁次迟迟没有说话，天天也没有转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仿佛刚才那个眉目间满是关切的人不是她一样。
许久，宁次终于开口了。他本可以再委婉些，用些你懂我懂，但不是那么直接的措辞，可临到开口的瞬间，他又变了主意。
纵使他的话直白得像一把伤人又伤己的尖刀，可他的声音却难得地温柔，轻轻的，像是怕叨扰了一场梦：“’我‘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仿佛有一声令下，悬挂在两人脖颈上空的刑具终于落下。
宁次不知道是自己眼花还是天天的背影真的带上了点颤。
她的背依旧停止着，可此刻看着莫名就有了点风烛残年的落败感。这么说倒也有些夸张，只是像是一个高高垒起的台架子，猝不及防被抽走了其中一根非常重要的骨架。
天天的叹气声落下了：“我明明说了绝不原谅你，可一看到你，还是想着怎么瞒下这些事，别让你知道。”
“可你实在太聪明了，什么都能看得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