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似是故人来.37

  天气阴沉沉的。


  天天正睡得舒服,隐隐约约听到阳台上似乎有些动静,拉开窗帘,阳台上站的正是宁次。


  “宁次?你怎么来了?”天天揉揉眼,拉开落地窗,侧开身子让宁次进来。 


  天天穿着一身居家睡衣,眼睛湿漉漉的,带着点刚睡醒的热意。头发软塌塌的披在肩上,面颊泛着红。宁次看着,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今天有训练啊。等了半小时了你也没来。”


  “哦,训练啊,训练……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天天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看了眼闹钟,“一不小心忘了……你等一等,我马上就好啊……”


  话没说完,右手猛地被扣住,宁次探出一只手,手背贴上天天的额头。他的体温向来不低,可天天此刻竟然觉得宁次的手有些凉,贴在额头上挺舒服。


  “难得迟到嘛,别皱着眉,会长皱纹的……”天天的声音难得的带上了粘糕一般的糯,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要去抚他眉间的痕迹,可手还没够到,身子先晃了两晃,随即一头栽了下去。


  那只刚刚去试她额头的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宁次捞着天天发烫的胳膊,心中有了计较。


  前几天营救我爱罗任务的时候两次落水,完成任务返回木叶的时候又大太阳底下晒了半天而导致中暑,直到昨天才回到木叶。


  天天说是不用休息,照常训练就好,可从宁次的角度看,怎么说都有些过于勉强了。


  结果今天早上,天天果然没有来。


  宁次甚至认为,如果自己今天没有来,天天这一烧也许会直接把她脑袋烧坏。


  “虽然说修炼很重要,可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已经和凯老师请过假了,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宁次轻声说道,然而怀里的人已经阖上眸,显然是没听到了。


  


  之前来天天家也只是在客厅里,这还是宁次第一次走进女孩子的卧室。卧室的整体风格和客厅差不多,桌子靠着的墙上有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吐槽之道。桌子上摊着半只卷轴和东倒西歪的各种毛笔,卷轴上的内容并不完全,显然是天天昨晚写的。


  于是宁次又在心里的小本本上添上了一笔:回家了还不好好休息。


  宁次走到床边,替天天掖好被角,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今天已经皱了太多次眉。


  首先要找药,对了,找药!宁次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他从小受的教育告诉他,不能随便翻别人的东西,尤其是他现在还是在女孩子的房间里。


  可是,把这样的天天一个人留在家里出去买药,他又实在放心不下——哪怕天天现在老老实实地窝在被窝里。


  短暂权衡后,他心中有了决定,双手迅速结印,以一目十行的速度飞快扫视着。


  客厅的柜子,厨房,衣柜……不是衣柜。


  一丝红晕爬上了白皙的脸庞,宁次甩甩脑袋,尽量不去想刚才在衣柜里看到的东西,终于找到了装药的抽屉,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负责照顾整个小队的人,天天的抽屉里的药很是齐全,按照功能和高矮码得整整齐齐,还各自贴上了标签。宁次捏着药瓶,在烧水和泡冷毛巾之间选了后者。


  天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沉沉的,身上也使不上劲,唯有丝丝凉意从额头上传来。


  “醒了啊。”宁次的声音适时地从上方传来,他也没去找个小板凳什么的,就这么半蹲着守在床头,见人醒了,非但没有半点温柔,声音反而像冰渣子一般冷硬,“身体不舒服还熬夜,你怎么这么厉害呢?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你自己说,万一我今天没来找你怎么办?”


  天天眨眨眼,终于想起了早上的事。放在平时,她也就插科打诨糊弄过去了,可这回她刚醒,精神正虚弱着。平日里再坚强的人,病中也总是会软几分。天天闷声道了句歉,一股热意猛地冲上鼻子,忍不住地有些发酸。


  宁次听出了天天话里的一点颤,再要看时见她转过了脸,背对着自己,整个人顿时僵住,刚刚那点冷硬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覆在天天的眼上,没摸到湿意,这才稍微放松一些,转而去隔着被子轻柔地排她的背。


  “我又不是真的要怪你,你……别不开心了。”他那么牙尖嘴利,嘲讽起人来一套一套,不带一个脏字却能把人气到吐血,此时却无师自通地学会怎么去“哄”一个人。天天听他好声好气地说了会没什么营养的话,觉得自己的心情竟然真的好了不少。她自己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于是在宁次说完“我去端一碗粥过来,喝了粥再吃药吧”后,闷闷地回了句好。


  


  平心而论,作为一个第一次照顾病号的人,宁次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和做事的细心,表现得堪称滴水不漏。但无论照顾人这方面怎么无师自通,在下厨这方面,日向宁次却是表现出了一个新手应有的水准。


  面对一团浆糊一样的糊糊,宁次张了张口,实在不好意思为自己辩解什么。好在天天也不嫌弃,指挥他倒了些开水,搅和稀了就说可以了。


  也多亏是白粥,这样子糊弄一下也可以将就着吃。


  一勺白粥递到嘴边,天天正打算张口,勺子骤然缩了回去。宁次另外拿了一个勺子尝了一口,条件反射地吸了口气。

烫!


  看着神色自若的宁次偷偷吸气的样子,天天忍不住一乐,可怕打击到人,还是忍了下来,说:“还是凉一会再吃吧。”


  宁次沉默了一会,又拿起刚刚打算拿来喂天天的勺子舀出一勺粥,凑到自己面前,轻轻吹了吹,“再试试。”


  这一次倒是刚刚好。


  等一碗粥下肚,天天没忍住,又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


  “没事。”


  一个单身几十年的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心酸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时的日向宁次仿佛脸上仿佛打了一层柔光。他见天天仰着头看他,于是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喝完药再睡一觉,烧应该就会退下去一些了。”


  喂完了药,宁次把杯子放到一边,“好了,睡吧。”


  “那个,碗什么的就放在水槽里吧,等会我来洗,如果你无聊的话,书架上有很多书可以看……”


  “打住,病着的人没有说话的权利。”宁次听着天天的话,从书架上随意抽了本书,回到床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安心心睡一觉,我就在这,哪也不去。”


  


  傍晚时分,不需要宁次叫,天天自己睡饱醒了过来。宁次再试了下体温,下去了不少。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宁次看着桌上两碗卖相实在不忍恭维的面,眼神有些飘忽。


  天天却不嫌弃,一脸期待的样子:“那么,我开动了!”宁次见她吃得挺开心,也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既不过于浓重也不过于寡淡,但和卖相也是成正比的,离“好吃”至少还有十个一乐拉面的距离。也就是天天还在病中,味觉不如平常,才吃得欢。可就算这样,宁次还是觉得让病号吃这样的面,多少有些愧疚感。


  “挺好的了,”天天笑着安慰宁次,“不过真没想到宁次也会有不擅长的事啊!”


  “没关系,”被调侃了一下,宁次窘了片刻,反而镇定下来,“我们两个有一个擅长做饭就够了。”


  天天一愣,一颗转不动的脑袋想了半晌,终于理解了宁次的意思。


  对于在刀口上舔血的忍者来说,安定向来是有价无市的奢侈品。可宁次这样说了,仿佛一眼就看见了两个人未来的生活一般,


  天天不禁有些恍惚。


  “什么呀,我可是要成为强大的女忍者的人,以后竟然要每天都给你烧饭。”嘴上抱怨着, 天天眼中却也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你烧饭的话我就负责刷碗,你不想烧我们就到外面吃。”宁次从善如流。


  “想得还挺周全。”天天扑哧一笑,病怏怏的脸色倒是好了一些。


  饭后,天天只是稍微在客厅里逛了两圈,又被宁次勒令上床躺着,“碗我会洗掉的,你吃完了药就去休息,今晚温度不反复的话明天就能痊愈了。”


  天天也希望明天醒来就能痊愈,因而没有拒绝:“麻烦你了,让你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浪费了。”


  “算不上浪费。”宁次的声音混着碗筷叮咚碰撞的声音传过来:“你明天要是没好才叫浪费。”


  


  第二天六点整, 天天准时按掉了闹钟,从床上跳了起来。


  洗漱好出门,楼下果然站着熟悉的身影。宁次听得声响,站直了身子,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会,终于放下心来,“看样子是完全恢复了?”


  “那当然,”天天挥挥胳膊,自然地挽过宁次的手,“走吧,我要把昨天落下的补回来!”


  天朗气清,阳光正好,又是崭新的一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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