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似是故人来.18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再有两个月,第三班成立就满两周年了。

  两年时间算不得长,但足以让包着三个新手的大茧破开一个口子,露出翅翼上初见端倪的熠熠金粉来。

  变化最大的当属李。他依旧不会丁点忍术和幻术,但这也让他把所有的精力全部集中在了体术上。撇去其他不谈,全力以赴的情况下,李的速度和力量已经完全超过了宁次。用凯的话说,至少在木叶,同龄人里是找不出第二个李洛克了。

  宁次的进步更多地体现在柔拳和白眼血继上。如果说李是凯手把手带出来的话,宁次则是一个截然相反的例子。凯走的是刚拳流,有时候并不能给他太多的指导意见。宁次也坐实了他“天才”之名,一招一式全靠自己研究,几乎每天都能有新的突破。

  至于天天,也是早早确定了发展的方向。虽然平时以中远程辅助队友为主,鲜有主攻的时候。然而看着低调,实则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两年风雨无阻的训练与配合,让三人真真正正地融为了一个坚不可摧的整体。

第三班成立的第一天,凯就给他们灌输了团队的思想,而让这样的思想真正刻到大家骨子里的,是一年前的一次B级任务。

  

  彼时,李刚刚成功开启八门遁甲的第一门,习得刚拳流中的禁术,莲华。宁次第一次连贯地打出八卦掌法的六十四掌。天天也自创了忍法•升龙,各式忍具令人眼花缭乱,就连宁次也要谨慎以待。三个人还没从中忍考试前做出突破的欣喜清醒过来,就被当头浇了一盆刺骨的冷水。

  情报有误,敌对的三名中忍摇身一变,变成了三名上忍。凯以一人之力牵制住了两人,剩下一个,却是三人联手后依旧不敌。李的八门遁甲让他瞬间虚脱,可打中的却只是敌人的水分身。

  宁次一边支撑着李,一边要警惕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分心之下被抓住了破绽。上忍本体从分身所化的水中现形,箭簇形状的水直指宁次的心脏。而替宁次挡住致命一击的,却是本已失去了战斗能力的李。也因为李这一下挡,给宁次争取到了时间,在上忍再次逃遁之前把他引进了自己的八卦掌领域。六十四掌全面封锁住了查克拉的流动,上忍最终被漫天苦无扎成了刺猬,殷红鲜血淌了一地。

  那次任务让第三班两人重伤,元气大损。李更是差点丢了命,一整晚时间,手术室的灯不知道明明灭灭了几回。宁次走路都要靠人搀着,却硬生生在手术室外等了全程。事后表现得再冷漠,凯也是不信了。

  等到恢复最慢的李也终于痊愈,宁次却率先提出放弃参加中忍考试。随后,获得了李和天天的一致赞同。凯虽有些意外,但事后看着三人愈发玩命地修炼,心中也大概有了数。

  生死总是最能刺激到人的,无论是否事关自己。

  之后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距离中忍考试,又只有两个月了。

  一阵微风拂过,宁次和天天同时睁开眼睛。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跳下树,动作轻灵,像两只身手矫捷的猫。

卷轴如腾龙般飘逸潇洒,转速愈发迅疾,转眼将天天包裹在内。数量可观的苦无手里剑从中激射而出,叮叮咚咚地像是撞上了什么防御罩,散落了一地。

  片刻,只有平板无波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再来。”

  于是又是一阵凌厉的忍具风暴。

  如此循环了几次后,宁次抬手叫停。

  “怎么了?”以天天对宁次的了解,这样的练习还远远没到需要休息的程度。

  “哪里有些不对,”宁次眉头不自觉蹙起,双手下意识抱胸,手指在上臂轻敲。

  “理论上没问题,但实践的时候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天天安静地看着他,她不会在宁次遇到瓶颈的时候给出什么意见,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是因为压力不够么……”宁次自言自语,打定主意后看向天天,“升龙还不够,用双升龙吧。”

  双升龙,在忍法·升龙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良。升龙是依托于单个卷轴的忍术,所用的卷轴中存着72枚忍具。而双升龙则顾名思义,需要两只卷轴才能用出,且每一张卷轴中的忍具数目都达到了108枚之多。最关键的是,双升

  还是一个二次攻击的忍术。两者威力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关系,天天自己也是前不久才完成了这个术。

  就连对宁次而言,这也是个相当危险的招式。可天天没有劝他,径直走到离宁次十米远处站定。两个卷轴摆在两侧,双手结印:“小心哦。”

  忍法·双升龙。

  强劲的气流互相追逐着盘旋上升,隐约能听到威严的龙吟。只见天天身形一闪,凌空跃起,在卷轴包裹中若隐若现。

  宁次一直认为,天天的招式有一种特殊的美感。游刃有余的优雅和凛冽的杀意很巧妙地杂糅在一起,产生奇妙的反应——一种只一眼便难以忘怀的惊艳。只是想归这么想,他却从没和天天提起过。不过他从来没说过,毕竟对于一个以强大的实力为追求目标的女忍者来说,美感并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当然,总有不知趣的人。知名天然呆人士李就曾经诚恳地对天天说过“虽然天天你的招式威力不如我们,可是你的动作好看啊”这样的话,并且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天天听了会是那种尽力忍耐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揍人的表情。

  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得罪天天这件事上,李倒是造诣颇深。

  而现在,宁次也顾不上欣赏天天优雅的动作了,双升龙带来的压力远不是升龙可以比的。但是,就在这种压迫感下,宁次也能清楚地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随时都可能破茧而出。

  一招结束,他低头,划定的防御圈内还是落进了几枚忍具。袖口和小腿上的擦伤隐隐发热,他却来顾不上这么多:“天天,你还可以吗?”

  “你都可以继续我为什么不可以?”略微有些喘气的天天闻言挑挑眉。

  见她不是在逞强的样子,宁次点头,毫不犹豫地说:“那再来。”

  “再来。”……

  “再来。”……

  一次又一次的忍具轰炸中,只见宁次周身可见的查克拉越转越快,防御罩越来越找不出破绽,直到最后,再没有一枚手里剑能够穿过。

  日向家最重要的秘术之一,回天,终于成型!

  风波渐渐平息,天天喜上眉梢,可尚未来得及朝宁次说一句恭喜,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后脑并没有如预料地撞在地上,而是落入了带着温度的柔软中。迷迷糊糊间,宁次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一声声的,短而急促。

  他闭上眼安然睡去。

  

  再醒过来时,宁次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不大,但因为布局简单大方,看着还挺宽敞。一道房门紧闭着。再过去,窗台上摆了整整一排绿植。整个房间虽然简洁,但一看就是女生的房间,只除了一点:充当门帘的,竟然是各式各样串成长串的忍具,金属色泽中透着一股寒意。

那紧闭的门忽然打开,天天拿着两杯水,正好与宁次四目相对。

  “你醒了啊!” 

  “嗯。”

  “这是我家。”天天将一杯水递给宁次,解释道:“你查克拉消耗过度,一言不合就往后倒,把我吓了一跳,只好先把你搬回来了。

  宁次:“抱歉。”

  天天摇摇头,示意没事:“但总算是成功了,恭喜你。”

  宁次又道了声谢,捧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竟然带着点淡淡的甘甜。

  “独家配方,味道还不错吧。”她语气中带着不可查的骄傲,待宁次放下水杯后便捉过他一只手来:“醒了就抓紧时间处理伤口吧。”

  伤口细细碎碎,布满了暴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皮肤。为了给宁次足够的压力,她可是一点都没留手。自己能造成多大的伤害自己清楚,天天一边拿棉球消毒,一边自嘲地笑笑。

  “我可真是厉害。”

  宁次何等敏锐,一下就听出了其中的内疚。棉球浸了酒精后实实的,哪怕天天动作再怎么轻柔,碰到伤口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尖锐的刺痛。可宁次依旧能想象出它原有的质感,一定是松松软软的。

  日向宁次其人,初见时觉得他过于冷傲,谁都不放在眼里,了解了才知道到,他从不仗着自己的过人天资而狂妄自大。这人眼高于顶,一张嘴刻薄起来能把死人气活,可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无不是经过了再三的考量。

  可也许是天天的茶味道太好了,又也许是想象中棉花软软的触感让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姓甚名谁了,总之是猪油蒙了心,脑袋勾了芡,让他不顾自己还没处理好的伤,按住了天天的手。

  “你……愿不愿意听我讲个故事?”

  虽说是个问句,可却无端有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时间长了,又变了质,从中生出一丝无迹可循的柔软。

  天天自然不可能拒绝。

  于是宁次伸手解开护额,再一圈圈松开额头上一层一层的绷带,把那个狰狞丑陋的青色印记暴露在天天的眼前。

  说了还不到一半,他忽然就清醒过来,有些后悔了。天天一边听,一边处理他的伤口。宁次有些害怕,怕自己说完了,她会拿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好在这些都没有发生。处理完了最后一处伤,天天抬起眼,目光直直地落在宁次的眼睛里——没有那种刺眼的同情。

  她把用过的棉球准确地掷进垃圾桶中,转过头问宁次:“我可以摸一下你的额头吗?”

  

  青蓝印记看着狰狞可怖,摸上去却是平整光滑。周遭一片由于常年不见光,看着尤为白皙细腻。天天指腹轻轻按在上面,隔着薄薄一层皮,摸到了对方的头骨。

  这是一个,略显亲昵,但却丝毫不会引人误会的姿势。

  “只有死去之时才会消失吗……”她只是略微摩挲了一下那个咒印,很快就收回了手。

宁次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态,一边对命运决定论坚信不疑,可又巴不得有人来反驳他,你想错了,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可再一想,他自己都不信这话,凭什么让别人来这么劝他呢。

  不过还是太软弱罢了。

  宁次本以为天天会说些劝慰的话,等了许久,没想到天天会扑哧一声笑出来。

  有些意外,但并不让人反感。

  “你才几岁啊,整天把这些命运不命运的东西挂在嘴边。”

  她拿起原本缠在宁次额间的布条,示意宁次转身,单手绕过他一头长发,反复了几次,在他脑后打了个结。

  “人生还有好长一大段路要走呢,别把自己的未来框死了。”

  接着起身,拿过护额,将金属的部分对着额头正中间,双手绕到他脑后,打结。

  “我没什么资格和你说些虚无缥缈的大道理,但我知道一点。”她松开手,和宁次拉开了点距离,认认真真看着他:“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人的命运自出生起就已经被决定好了的话,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修炼呢?”

  宁次只觉得脑内“轰”的一声,四肢百骸的力量都在那一瞬间被抽了个干净,心底空空荡荡,只剩天天的反问在不断循环,激起一阵沸反盈天。

  既然相信命运无法改变,为什么还要拼了命想要变强呢?

  无非是意难平罢了。

  哪怕已经在一遍又一遍的自我洗脑中相信了命运,潜意识里还是不服气的吧。

  “所以,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总还是不服气,还是想要反抗。”

  天天握住了宁次的手,好像真的有热量从皮肤贴合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传过去。

  “命运可不可以改变我不知道,但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为了庆祝宁次顺利练成回天,天天甩甩手,说要亲自下厨请他吃饭。

  等了十几分钟,饭桌上端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宁次尝了一筷子,出乎意料的好吃。他早知道天天的厨艺不错,可是之前的便当和此刻正儿八经的晚饭还是有所不同。面汤味道要比一乐家淡上一些,倒是更合宁次的口味。等宁次放下碗,才发现自己不自觉间连汤都喝了个七七八八。

  “味道不错吧!”天天的语气中有些许得意:“我从小就自己烧着吃,手艺可不是盖的!”

  “你的父母……”犹豫了许久,宁次还是开口问了。他很清楚,没有姓氏意味着什么。可是一般像她这种情况的,经济都比较紧张。以她的住所来看,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可也绝对说得上充裕了。

  “不知道。”天天很干脆的回答,语气中并没有什么忌讳,“三代目爷爷说,他是在村门口捡到我的。

  一个婴儿,一个刻着姓名生日的名牌,已经一笔足够一个普通人挥霍的钱。

  虽然衣食无忧,可从小就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套间里,想必也不好受吧。宁次看着窗台上整整齐齐的多肉,几乎都能想象得出天天回到家后给他们一一浇水打理的样子。也难怪天天总是随叫随到。

  她这样开朗的性格,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没伴吧。“恨过你的父母吗?”

  “没有,”天天摇摇头:“他们留下了我的生日并且拜托木叶照顾我,想来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吧。”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此刻她的神情看着格外温柔,“虽然从未谋面,但我想他们应该是爱我的。”

  “爱与信任,两者能得其一,就已经很幸运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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