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不眠夜

短打,原著向,胡言乱语,自我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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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眠夜

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那些缄默于口的,未曾宣扬的情绪才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头,放肆而又张扬地张牙舞爪,仿佛末日前的狂欢。

日向宁次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木叶一处不起眼的街道上。

他有些茫然地四下观察了下,这应该是火影楼背后通往后山的小径。但他着实是记不太清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做些什么了。

但这里是木叶,就算他一时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也没有关系。宁次似乎清醒了一些,于是打定主意,朝着某个方向迈开了脚步。

街道上太过于安静,以至于连他也被影响得放轻了脚步。他本就稳重,多了分注意后便更加小心,就算是在针落可听的环境里,他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走到约莫是山中一族的屋舍附近,总算不再是一片死寂了。一缕风自远处飘来,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小儿啼哭之声。他心生好奇,又凑近了些。

远远的,他瞧见一个身影,那人似乎比他还高些,一束马尾高悬脑后。再走近些,那哭声似乎就是从那人面前的房中传来的。

中年男子身形笔直地站在屋外,犹豫之色写满了脸。也就是这时,宁次终于认出那人是自己敬佩的一位前辈。

只是向来温和的前辈此时看上去纠结又焦虑,微微皱起的眉间满是隐忍,隐忍之下则是如海般深邃而又汹涌的情绪。

最后,他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步伐坚定地走向了那间微亮的屋子。而在那之前,宁次已经悄悄离开了。

此时宁次所在的院子比刚刚的山中宅更具规模一些,无论是房屋还是亭中植被都透出股严谨而又威严的感觉,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

但宁次是不觉得压抑的。他在这个地方住了十多年,虽然没有太大的归属感,但总归不至于有什么不适。他轻车熟路地穿过中庭,在一间平常不起眼的房间门口站定。

他记得门前的悬梁上应该是挂着两枚苦无的,但是现在不见了。

想来是被人取下来了吧。他并不意外,只是难免有些失望。他驻足逗留了会,既没进去看看,也没再去其他房间,而是径直出了大宅。

那间房间里也许住着一个十几岁大的青年,又或许暂时闲置着,但都和他无关了。

走出大门,宁次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他不曾想到自己竟然走得如此干脆,连一点留恋都没有。

那么他接下来去哪里呢?训练场吗?夜游训练场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万一和刚刚一样,那多无趣呀。

他不怕白跑一趟,但他的时间有限,不想再浪费分秒。一个地方一旦失去了某些人或事存在过的痕迹的话,便也就失去了特定的意义。而要想保证他不虚此行,限定的条件也就很明显了吧。

来都来了,应该去看看的。

于是,在宁次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在木叶的公寓区某一间房中了。

刻意忽视掉自己私闯民宅的事情,他此时终于松了口气。一颗空荡荡的心落回胸腔,然后被由熟悉而引发的踏实感填满。

不管怎么说,死物总是比不上活生生的人的。

漆黑的环境并不影响他的视觉。房间的主人侧卧在床,发丝散落着,有些落在颈窝里,有些轻飘飘地贴在了她的嘴唇、鼻腔和眼皮上。宁次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睡梦中的人。但就算这样,她看上去依旧睡得不安稳。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让宁次忍不住想要把它展平——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这种睡眠状态,应该随时都有可能醒来吧。果然,在他这么判断完后,那人猛地睁开了眼,深杏色的眼中满是戒备和敌意。这种情绪实在是或许陌生,即使不是针对他,也让他不适地皱了皱眉。

她眨巴眨巴眼,大脑接管意识,收回了条件反射性的防备。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从睡梦中惊醒的事实,她微微调整了睡姿,重新闭上了眼。

没那么快睡着了。宁次凝视着她的眉,在心中暗下了结论。这种神经绷紧的状态在执行任务时十分必要,但在平常情况下,确实起不到助眠的作用。

如他所料的,那人翻来覆去连着打了几个滚,最后“腾”的一声坐了起来。她大概是明白今夜注定睡不着了,于是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随即向床边挪了挪,一只脚精确地够到了自己的棉质拖鞋,将它们移近了些。

哪怕周遭环境一片漆黑,她的行动也没有受到任何顿阻。但不同于宁次,她只是对这间房间的构造太熟悉了而已。

她没有开大灯,只是点亮了桌上的小台灯。暖黄色的灯光虽不甚明亮,但也马上作为唯一的光源充盈了整个房间,也打在她的脸上,掩盖住了她原本的肤色。

旁边的书柜上塞满了大大小小的卷轴。这些卷轴除了大小外再无其他区别,一般人很难分辨出其中的不同。但她显然不算在其中。指尖跳舞般在几卷卷轴上翩然跃过,最后落在一卷和左右邻居看上去没有区别的普通卷轴上。确定目标后,她的大拇指和中指也收拢了起来,连同食指一起捏住了顶端,毫不犹豫地把它抽了出来。

铺展开,里面画着一个又一个古朴而神秘的图案,有宁次认识的,也有他没见过的。他对时空间忍术应该算是有一些了解的,但也差不多也就停留在“比一般同龄人更了解一些”的阶段,如果遇上专家的话,他那点知识定然是不够看的。而现在,他就是这样,看着部分符号还有些眼熟,但拼在一起,他就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好在后面是大片大片的空白,他也为自己不必再逼着自己去猜卷轴的内容而松了口气。看样子,上面的术式还未完成,那人此时便端坐在案前,手执墨笔,却迟迟没有落笔。

宁次忽然想起以前,她在研究新术式遭遇瓶颈的时候也曾和他探讨过。虽然他自认为没能给出什么行之有效的意见,但她总是高高兴兴地双手合十,语气上扬地说“谢谢,帮了大忙了”。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她必然会再次叫住自己,恳请自己帮忙测试新招式——这时候,她的语气里就难免会有些小得意了。

说起来,他虽然不止一次地在她瓶颈时“帮忙”,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真正在创作的样子。淡蓝色的查克拉游走在一个个符号之间,她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肃穆。

他不认为她是一个天赋平平的庸人,那么一切卡顿就只能归结于这个项目的难度过高。但是这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小到大,他们最乐此不彼的事就是遇难而上,而当他们战胜过去的自己,实现新一轮的突破的时候,过去的付出和努力,曾经的焦躁和挫败就会通通化为成就感的一部分。所以他相信,她总是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尽管如此,宁次还是十分的不满。

这个点,你应该躺在床上,沉浸在梦乡中,而不是坐在这里和这个东西死磕。他张了张口,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认命地看着她一会有些愤怒地摔掉毛笔,一会又无奈地重新拾起来。

他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就转移到了桌上的照片上。照片里的少年双手抱胸,眼中满是不屑,但却没有怨恨。这张照片的角度极为刁钻,就像画面中的他在嘲笑画面外那个揉着太阳穴叹气的人一般。而那个人,在不知道第几次放下笔后,忽然拿起了照片,久久地盯着,似乎是出神了。

他也和她一样凝视着这张照片,看来看去,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但他忽然一下子想起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笨蛋。他的嘴一张一合,无声地说着,但神情却是柔软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放下了相框,拿起了被搁置许久的毛笔。这一次,几乎没有停歇,一个又一个符号跃然纸上,像是一场狂欢。而她在奋笔疾书了将近三刻钟后,终于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笔。

她稍稍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双手撑着桌板,踮起脚向外张望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外面已经隐隐有一丝光亮了。

当白天到来之时,某些情绪也就随之褪去,蛰伏在心底,等待黑夜的到来。宁次想,他该离开了。

虽然什么事都没能做成,但他也没有太失望。在天光熹微,他的身形渐渐淡去的时候,天天似有所感地朝他这边望了一眼。

此时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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