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 illusion douce
#5
十五六岁的忍者生活虽不至于时时刻刻刀尖舔血，但也离清闲相差甚远。宁次清楚地知道天天的每个技能点，但在那之中并不包括茶道这种随性惬意的技能。
天天并没有严格遵照宁次印象中的步骤，举手投足间尽在发散个人风格明显的随意。宁次看着，觉得她这平时应该没少做这事。
看来是真的挺闲的。
这让他产生了一种严重的不对等的感觉：他并不能全然以对待15岁天天的方式与她相处，但天天和宁次交流起来却十足的自然。等天天开始醒茶的时候，变故突生。敲门声响了三下，宁次和天天对视一眼，瞬间领会了对方目光中的含义。前者迅速结印，化成一只猫跳上桌案，后者简单粗暴地把一杯茶放进抽屉，随即起身开门。
来的人是牙，感知系的狗鼻子灵得很，隔着一道门也闻到了新茶的淡淡清香。
“有段时间没见了，”他熟络地打着招呼，奇怪地问道：“既然在店里干嘛不开门？”
“今天不开张，待会马上闭店。”天天回道，“喝杯茶吗？”
三十老几的“高龄”没让他沉稳半分，牙半点不客套地欣然答应。刚想说些什么，鼻子一拱，再一拱，视线随着嗅觉的指导，终于发现了团在桌案上的“白手套”。
“你养的？”他目露惊讶。
“算不上，路上碰到了捡回来吃顿饭而已。”天天重新往茶壶里冲水。
“这样。”牙点头，又打量了一下那猫。
生得比寻常流浪猫要好看不少，此时眸光落在他和赤丸身上，不热切，却绝没有敌意。
“我觉得可以带回家做个伴，”他鼻子又吸了两下，嘟嘟囔囔道：“我总觉得这小玩意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
那猫似乎是听得懂人话，耳朵动了动，视线与牙在半空中交汇。
牙与猫四目相对，在脑子里搜寻了半天，最后摇摇头：“......想不起来，算了，大概就是有缘吧。”
天天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若无其事地往茶盏中倒茶。
牙用的和她同款的茶盏，赤丸用的一个小碗，见者有份。
天天本就开朗，但今天似乎格外善谈。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聊得牙完全不记得自己想说什么——只不过他原本也就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就是了。牙毕竟只是路过，一时兴起来天天店里歇了会脚，喝了杯茶就起身告辞。天天半开玩笑地嫌弃他次次来蹭茶却不买东西，牙于便托天天替他留意留意易上手的防身武器，说要送给恋人。
等天天再次锁了门，宁次才从桌上一跃而下，落地变回人形。天天见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空了的茶盏和碗，没什么好气地说了声什么。
天天想了想，确定他说的是“废话真多”。
“没说你，说的牙。”宁次补充道。
乍一听很是嫌弃，但细细回味了，似乎又有微不可查的愉悦，正如饮下茶的第一口苦涩后，慢慢渗出来的一点甘甜。
天天从抽屉中取出宁次的那个茶盏，伸手去碰了碰壶壁，还有些烫，没真的变成温水。
她的眉目彻底舒展开，吐出一口气：“这茶叶第二道的口感是最好的，还好没凉。”
“特意给你泡的哪能给他占便宜。”
宁次从天天的语气中觉出了理所当然的意味，不知在想什么，忽然略微低下了头，掩住了目中神色。
尽管门窗紧闭，街上的嘈杂还是传了点进来。天天却不受影响一般，稳稳当当地来了个凤凰三点头。
动作真是漂亮，宁次在心中赞叹，但却不觉得惊讶。天天不免有些泄气：“你怎么一点惊喜的样子都没有的啊。”
宁次哭笑不得，无奈地反问道：“你那可是忍具使的手，做什么会不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