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哨兵宁x向导天。
·写得慢且慢热,傻白而不甜。
·私设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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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天天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凯小队临危授命,支援营救风之国首席哨兵的那会。
那时她落了水,着了凉,回国途中有点要发热的趋势,但精神上却是兴奋得不行。
天天是个向导,到了上校级以后就再没有往上的可能。可她的哨兵同伴日向宁次不同。宁次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晋升速度甚至比他们的队长迈特凯还要快上不少。这次任务结束,宁次的功勋应该足够升上将了——如果顺利的话,他将会是半个世纪内第二个在这个年纪晋升上将级的人。
明明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她却似乎比当事人还要激动一些。人还恹恹地软在座位上,已经嚷着让宁次请客吃饭的事了。
“......你好好休息先吧啊。”宁次忍无可忍,替她把椅背往后降了降。
再之后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回忆。
如果说觉醒那日引发的动乱给天天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的话,被白塔强行拘留的那几天便是她精神领域中漫天乌云的根源。
白塔并没有对她进行身体上的折磨,但情况也并没有好上太多。她一边发着烧,一边死守着精神屏障,强打精神应对白塔的“调解员”们。那些“调解员”个个是诡辩的好手,要不是天天意志足够坚定,恐怕真的会被带进逻辑误区中,被洗脑,然后乖乖听从白塔的安排,像个流水线上的半成品傀儡一样麻木地相亲,配比精神适配度。运气好些,遇上个精神适配度上了75甚至80的,浑浑噩噩地申请结合,成为一对伴侣。
说到精神适配度,又不得不提日向宁次了。她和宁次的精神适配度是个秘密,就连李都对此毫不知情。凯这边天天并不担心——她相信凯不会为了救她一个而再赔进去一个日向宁次。她真正害怕的是白塔的人趁她精神意识薄弱的时候扫描她的意识云,因此哪怕她独处一室,不用面对白塔的人了,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身体上迟迟未得到治疗的高热和精神上日夜不休的高度紧绷让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败下去,天天猜她的样子已经十分惨不忍睹,否则宁次见到自己的时候不会露出那样明显的不悦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回忆起这段时,记忆中的场景好像打上了厚厚一层暖金色的滤镜。逆光而来的人步步笃定,军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不再像她想象的那样尖锐,反倒莫名有种安慰人心的力量。
红、凯、阿斯玛他们费尽苦心隐瞒的秘密,最终被当事人亲手揭开,成为他们结合申请通过的重要材料。
这场婚姻来得太过突然,无论是宁次还是天天都无法为其下一个足够精确的定论:他们似乎是摆脱了来自家族以及白塔的束缚,但又因此被捆绑在一起,仓促地立下了相伴一生的契约。“自由”就像无根的浮萍般飘飘荡荡,从未降临,唯一慰藉的是他们最终互通了心意,让这段缘起不算多美妙的婚姻关系有了足够好的结局。
公证处,他们分别签下自己的姓名,而后宣誓。
“以全部之身心守护她,信任她,永不终结。”
誓言明明是庄重而肃穆的,落下时却轻柔温软,像一片洁白的羽毛拂过她的鼻尖,嘴唇,耳垂。
天天的睫毛微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耳边似乎响起了模模糊糊的声音。
“患者意识......快去找春野医生......”
天天撑开眼皮,视线逐渐定焦。
只看到了白茫茫一片天花板。
#2
“宁次呢?他怎么样了?”
春野樱一进门,天天就问了出口,流畅得仿佛经过了上百遍的排演。
“先让我检查完可以吗,上校?”
天天于是乖乖坐起一点,让张嘴张嘴,让转眼珠子转眼珠子,对着樱举着的手指老师报一二三四五。
报完了,又问道:“宁次呢?他怎么样了?”
语气平淡,但樱却听出了几分“你不回答我我就一直问下去”的执拗来。
不知道是不是回想起了某个(或者是某两个)同样顽固的队友,重重的疲惫如绵延不绝的海浪般涌来,让春野医生瞬间进入了职业倦怠期。她言简意赅地说道:“没事,但也没醒。”
天天还想问些具体的情况,却被她脸上浓重的“人间不值得”给吓了一跳。
樱随口叮嘱了一些细节,说自己还有几房要查,有什么事等会再说。然而在门口遇上了个护士,天天只隐约听见什么“鸣人”“佐助”之类的字眼,就见她光速返回到自己面前,笑容如春风拂面:“我现在正好有空,要带你去宁次那里看看吗?”
天天:“......那麻烦你了。”
#3
为了避免外界刺激带来的二次伤害,宁次被安排在一间静音室里,连床单被套都用的最丝滑柔软的材质。
后背大面积的烧伤是最麻烦的,从植皮到排异,来来回回把春野樱折腾得够呛。
至于那只伤眼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还要等宁次醒过来才能有个定论。
天天握住宁次的手,精神触手攀爬上哨兵的屏障,无声地修修补补。
她自己也才刚醒,仅靠自己的话都站不了几分钟。因此,她也只是确认了一下他的情况,很快就被春野医生押回了自己的病房。
有了结合向导的加成,樱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转头就把人从静音室弄了出来,加塞在天天隔壁的病床上。
“省得你一天天的往那边跑。”春野樱这么说着,看着天天掌心里通体雪白的小啾啾,神色陡然一变,眼角眉梢都混不觉地散发起了圣洁的母性光辉。
“你看看你们,还不如回天一个精神向导来得乖巧。”樱视线转向天天,恨铁不成钢。
回天是宁次转移到普通病房后的第二个清晨出现的。在某种程度上,精神向导可以说是独立于哨兵和向导的存在,宁次的身体条件还没恢复到足以清醒过来,回天倒是在天天精神力的滋润下先一步苏醒了过来。
只是之前的损耗毕竟是透支了,回天虽然苏醒了,个头却一夜回到初觉醒那会,就手掌心那样大的小小一只,圆圆滚滚白白胖胖的,全然没有了原先优雅和杀机混在一起的那种美感。
天天拿没在吊水的那只手挠挠回天下巴,小雏鸟看着舒服极了,整只鸟懒洋洋团成一团,发出了奶里奶气的一声“啾”。
春野樱双手捧心,差点当场交代在这里。
“我怎么了?”天天和回天如出一辙地懒着,“我不是一直有谨听医嘱吗?”
没等樱反应,病房门扣了扣,回天倏地消失不见,天天不太响地说了句“请进。”
来的人是山中井野,身后跟着一位扛着长枪短炮的。
樱看看和井野小声沟通的天天,心底噗嗤一笑。
还真是“谨听医嘱”。
摄像机后面露出个熟悉的苍白面容,笑眯眯地同她打了个招呼——只是在樱看来,这个笑并没有让人觉得有多少就是了。
“佐井中将最近看来是不忙,委屈您在井野后面当一个打杂的了。”她不好在病房内喧哗,声音压着,听上去多了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佐井全然听不出其中内涵一般,依旧笑得如沐春风:“为美女服务,谈不上委屈。”
他不知道从哪又变出一个粉白色的纸袋,外面还扎了个同色系的蝴蝶结,骚气得不行。
“来都来了,空手也不合适吧,”他眉眼弯起来,显得比之前要真诚了些:“算是我和井野的一点心意吧。”
等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东西一件件陈列出来后,忽然有了一丝杀回去找井野二人算账的冲动。
每一件东西上都非常贴心地贴了便签纸,看着一目了然。
给鸣人的核桃,补脑。
给佐助的蓝莓片,明目。
给她的生发液......防秃。
春野樱面无表情地把东西一件件放回去,嘴唇微动,无声地比了个口型。
呵呵。
#4
井野和佐井效率奇高,当晚,一个口碑历来很好的自媒体平台就发布了一个视频,以采访的形式介绍了军部哨兵向导们的生活。
视频不长,内容也没有一个劲追求深度,反而透着股拉家常的亲切。接受采访的女向导就和普通人一样,会去排队尝试新开张的网红店,也会吐槽早高峰拥堵的交通。向导给人的印象一般都是“有城府”“看不透”之类,但女向导轻而易举打破了这样的偏见。她笑起来纯粹而干净,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刚晒过的被子。
“向导和哨兵固然在某些方面有一定的优势,但与之相伴的是更多的压力,以及责任。很多事情呈现出来的表面和本质是不一样的。”
“比如前段时间,我记得有个哨兵‘发疯’传得挺厉害的。可能大部分人看到视频的时候想的都是‘哨兵这种群体真是可怕’之类的,但实际上,他可能是已经在一个高负荷的任务中坚持了很久,意识云都快崩溃了,也可能是为了保护身边的同伴强行提高了感知。哨兵本人一定是最不希望自己失控的,平时也是最注意的,真正失控了,那一定是别无选择了。他们是哨兵,哨兵理应是要站在所有人的前面,保护好向导和普通人的。”
“有人可能要说那为什么不找一个向导了,联盟里哨向比摆在这,注定了很多哨兵是没办法和向导结合的。”
“况且,就算是有这个条件,那也得看哨兵自己的意愿啊。没有一点感情基础,就因为哨兵和向导的身份把两个人绑在一起,你说换成是普通人,那自由平等的游行队伍都可以绕木叶三圈了。”
“哨兵和向导也是人啊......”
女向导两只手攥紧了被单,头转过一些角度,半边脸藏进了阴影中。镜头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移动,停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指节修长,颜色苍白,衬得手背上一条条青筋格外醒目。戳入血管的针头泛着冷冷银光,看着令人揪心。
在旁白和字幕的补充下,人们得以知晓,那是女向导的哨兵,他们在一项很重要的任务中受了伤,哨兵至今还没有醒过来。
这个视频在当天晚上被疯狂转发。
“看着莫名觉得心酸。”
“只有我注意到向导小姐姐长得超好看了吗?还有她的哨兵,虽然只露了一只手但是光看手就知道长相差不到哪里去啊!”
“之前有被那个‘发疯’的哨兵救过一次,虽然过于热情了些,但人真的很好啊,上次就帮他说了一句话结果被骂得不成样子,这次终于能说了。”
“向导小姐姐说‘哨兵和向导也是人’的时候,语气好低落哦。虽然没有看镜头,但我想她一定也挺难过的吧。”
诸如此类。
也有极少一部分刺耳的言论,但很快就被淹没不见。在这样的舆论风向下,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几件事又被翻出来,理智回笼的网友终于发现之前报道中不合逻辑的地方,开始重新审视这些“丑闻”。
此时,视频当事人正捧着个热水杯,一边小口小口地嘬着热水,一边刷着翻看网上的讨论。有部分网友重点完全落在了她和宁次身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脑补出了一个荡气回肠又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天天看着,想如果自己退役了去当个演员大概也不会饿死。
适当的示弱更容易引起他人的同理心,卡卡西元帅诚不欺她。
之前团藏搞出来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舆论永远不会一成不变地站在同一边,他们只能慢慢来。
天天的身体还没恢复,很多事都做不了,但她偏偏剑走偏锋,策划了这么一个视频——连昏迷不醒的宁次都成为了其中的一环。
没有绝对的劣势,只有无法好好利用现状的人——稍微有心的人不难发现这是典型的日向宁次式思维。要不是亲眼见到宁次还躺在病床上,井野也会以为这是日向上将的手笔。
“不然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天天笑得俏皮,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5
天天想象了好几种宁次醒来时的场面,可当宁次真正醒过来时,她想象中的画面却通通没有出现。
事实上,宁次醒来时第一个见到的的确是天天,只是那时她刚经历了排异反应伴生的高热,打了一堆镇静成分的药物。而等天天第二天醒过来,终于见到了不是躺着的,而是坐在床上的宁次时,情况又略微有些......特殊。
一言以蔽之,病房里不只她和宁次两个人。
鸣人一只手不知怎么受了伤,包扎得严严实实,另一只手紧握着宁次——要不是有一只手动不了,天天估计他能整个人扑倒在宁次怀里。
“宁次啊,你总算醒了!”金发青年紧握着宁次的手,脸生生皱成了一个QAQ。
漩涡鸣人,火之国大名鼎鼎的黑暗哨兵,在尚未觉醒为哨兵的少年时期就敢把“我是一个要成为首席哨兵的男人”挂在嘴边,之后又以理论课全科垫底的吊车尾身份打赢了宁次,一举扬名。其经历之丰富难以用三言两句概括,总而言之,“是个挺神奇的人。”
觉醒后,鸣人就像开了挂一般,数次在危及火之国的重要关头挺身而出,力挽狂澜。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已经默认了鸣人未来首席哨兵的身份。在这次的联合行动中,鸣人的表现同样出色,这本是件好事,然而......
喊了近十年要当首席哨兵的漩涡鸣人并不知道首席哨兵的考核中有一块叫理论考试。
“11本,整整11本理论考试书,堆起来足足有这么高。”鸣人单手吃力地比划着,脸涨成了猪肝色。
“什么‘结合火之国军部和白塔近年关系重新解读火之意志’,还有‘以风火两国关系史为例浅析火之国外交之路’......”
鸣人越说越凄惨,简直堪称声声泣血:“救命!!!”
宁次:......
天天:......
身体上的虚弱没有让宁次变得温和,他看着自己被鸣人握着的手,没什么感情地说:“当年学院大典的笔试,我也是作弊的。”
意思是找我没用,爱谁谁。
鸣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
和鸣人同款残疾造型,进来就一直靠着墙,一句话没说过的宇智波佐助终于开口,惜字如金地说道:“白痴。”
几乎只差一点,鸣人要在病房里和佐助打起来了。
“打呀。”刚才还气势嚣张的鸣人听到樱的声音,脑门上的熊熊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了下来,连点火星子都不剩。
樱的视线扫过鸣人和佐助,说:“正好,把另一只手也打折了,凑个对呗。”
想了想,又挑眉问:“还是说,要我代劳?那也是可以的。”
鸣人噤若寒蝉。
佐助面上不显,但终归是没有再说什么拉仇恨的话。
等三人离开,房间内终于安静下来,宁次松了口气,苦笑中带着点无奈:“真不知道那两个跟樱过来是干嘛的。”
“可能是在病房里闲得要发霉了吧,”天天想起了什么,向宁次探出半个身子,压低了声音:“据说鸣人和佐助打了一架,各自断了一只手,最后是被樱一手一个扛回来的。”
她神神叨叨地说完,朝宁次眨眨眼。
宁次没有捧场,只是定定地看着天天。
天天觉得自己的思维大概真的有点跳,不知怎么地,就想起农耕时代,结束了一天劳作的人们回家准备晚饭,青灰色的烟从家家户户袅袅升起,最后和晚霞融在一起的场景。
下一秒,她猝地被拉进精神图景中。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绯红,染得整片天都变成了醉人的粉紫色。一身居家打扮的宁次张开胳膊,轻轻地将她带进怀中,头微微低着,埋进她肩颈处的凹陷。
“我回来了。”
#6
这次任务的15人里,宁次伤得最重,他这边一醒,立马联系上其他人开了个视频会议。一连上线,连宁次都忍俊不禁:十五个人,7块聊天屏,背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医院。画面中的人吊水的吊水,换药的换药,同一个世界不同的惨法。
大家的状态都称不上好,会也开不了多久,手鞠强打起精神,直切正题。
之前众人一再分散开,各自陷入苦战,再后来就被各国的人打包带回家了,连个面都没碰上。这次视频,主要也是为了把细节串一串。
不约而同的,大家都没有再提起黑绝所说的“辉夜姬计划”。
不管宁次等人再怎么觉得所谓的“造神”有多荒谬,也无法否认这种念头就像潘多拉的魔盒,总会有人禁不住诱惑。一旦泄露出去,很快又会出现成千上万的“黑绝”——他们木叶已经出现过这样的例子了。
就算是对于目前综合实力最强的五大国,休养生息的优先级也远高于扩张势力。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好,但现在他们至少能尽自己的力去维系这样的平衡。
“还有迪达拉......”
提到迪达拉,黑土也有些伤脑筋。
迪达拉作为“晓”组织的一员,肯定是要放到联盟审判的,但具体的某些诉讼却是又很大的回转余地,就比如......
黑土下意识望向手鞠和勘九郎那格,却没想到勘九郎也正看着她。
“关于迪达拉......”勘九郎和黑土几乎是同时出声,黑土立马闭嘴,请他先讲。
“之前的元帅遇袭一案,我们风之国决定就此案放弃对迪达拉和蝎的诉讼。”
黑土:.......
勘九郎头一次在那位向来利落的短发哨兵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迷茫。
只见她嘴巴张了张,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又闭上了。
这样的场面百年难遇,勘九郎看了,有一点想笑,又觉得随着自己这句话说出了口,之前堵在胸口的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气也像扎出了一个小孔,哗啦啦全散干净了。
迪达拉差点害我爱罗丢了一条命,但又确确实实救了手鞠,恩怨情仇不像四则运算,一加一减就能抵消。勘九郎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我爱罗听了他一肚子纠结,竟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还老气横秋地说他就是就是想太多了才总掉头发。
勘九郎自然不服:“你想得明明比我多多了。”
“所以我累啊。”我爱罗坦然承认,怕勘九郎多想,又说道:“你我在这个位子,很多事情不得不翻来覆去地想。有时候以整天坐在办公室里不动,下了班还是觉得累。所以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我不想再反复去计较了。”
“你的命怎么能是无关紧要的事?”
“可我毕竟还活着嘛。”
“风之国不欠人情,迪达拉差点害死我爱罗不假,但也救了我一命,两相抵消。”手鞠声音比平时要沉,想来是还没完全恢复。
勘九郎从回忆中抽出神,老神在在地给黑土递了一个“大惊小怪”的眼神。
“简单点,做人简单点。”他这会忘了自己纠结得掉了一把头发的事,反倒教育起别人来了。
黑土深深地看了姐弟两一眼,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够了啊,别蹬鼻子上脸的。”她笑骂了一句,很快就略过了这个话题。
半个小时后,天天合上电脑,正打算和宁次说些什么,就见宁次忽得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拖鞋利落地一蹬,掀过被子往身上一裹,稳稳地阖上了眼。
一分钟后,响起两下敲门声。
天天抬眼看向鹿丸,食指比在嘴唇中间,无声地摇摇头。她拿出手机摇了摇,鹿丸会意,也拿出了手机。就见上面通知栏一条一条地往外蹦。
“开完会,刚睡下。”
“他精神不太好,我给他下了个暗示,现在先让他睡一会吧。”
“有什么事吗?”
“实在要紧的话,我过十分钟叫他,你等一下可以吗?”
鹿丸:......
#7
火之国军部缺文职人员不是一天两天了的事了,鹿丸、宁次这种两栖型选手一直是元帅的重点压榨对象。宁次一仗打完在医院里躺了这么长时间,最凄惨的其实还是鹿丸:过去整一周时间,他就睡了24小时!
24小时!
他上战场那会都没这么带惨的!
最绝的还是奈良鹿久,得知儿子惨状后和吉乃说了声,往他办公室同城送了一床被子。
“路上这点时间还不如多睡会,”鹿久语重心长:“就别打扰你妈休息了。”
鹿丸轮轴转了一周,好不容易等到樱说宁次醒了,一刻没停地就往医院赶。
为事业献身这种事显然还是让宁次这种工作狂来做比较合适,鹿丸是这样想的,所以半点没觉得有什么心理压力。
可当着天天的面,他也说不出这种话。
鹿丸和宁次互相伤害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可天天这样一边是掩饰不住的心疼,一边又硬撑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就让鹿丸一颗所剩无几的良心隐隐作痛了。
鹿丸看了眼睡得安稳的宁次,又看了眼天天,无声地叹了口气,手指在屏幕上飞速点着:“不是什么很紧急的事,也别叫他了,我明天再来。”
不出意外地收获了天天感激的眼神。
结果第二天鹿丸去的时候,又被告知日向家的花火正在和病人谈事情。鹿丸等了一刻钟,挡不住元帅卡卡西的夺命连环call,只好先行回去。
到了第三天,鹿丸早早到了医院,想着不会在被人截胡了,结果进了病房一看,人没了。
鹿丸的表情管理出现了长达三秒的凝滞,随后想到了某种可能,咬着牙拨通了宁次的号码。
“休假中,有事请留言。”难得温润的声线,不加掩饰的愉悦,听着不难让人不自觉地跟着嘴角上扬。
除了奈良鹿丸。
他笑不出来,他只想哭。
#8
“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鹿丸一个人真的可以吗?”天天拿着火车票,略有些不安。
“火之国的男人从来不说不行。”宁次一眼看到两个空位置,一手行李箱一手天天快步过去。本来有两个人快他们一步的,看到宁次面色苍白,一只眼睛还缠着绷带,于是把位子让给他们了。
他让天天坐下了,拖过行李箱,把拉杆交到天天的手中,像父亲嘱咐孩子一般地说:“你看一下行李,我去一下洗手间。”
天天回味着宁次最后那个“乖”,觉得他今天格外放飞。
看来能耍到鹿丸是真的让他很开心了。
天天乖乖地看着行李箱,殊不知宁次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没两步,转头就拐了方向,在一间排队很长的店铺前停了下来。
犹豫了两秒,还是厚着脸皮走了旁边清冷空荡的“残障人士专用通道”。
宁次按着花火发给他的攻略点好单,手机退回主界面,看到绿油油一片,还是有些不适应。
天天特意换的“护眼桌面”,有多护眼他不知道,只觉得多看两眼都是对审美的谋杀。可嫌弃归嫌弃,他最终还是没有换掉。
中年女人把东西一一装进袋中,对宁次说。
“您的红茶千层和咸奶盖盒子,饮品还要再等一会。”
宁次道了声谢,被她称呼中的“哨兵先生”吸引了注意:“你知道我是一个哨兵?”
女人点点头,指了指正在忙活的男人:“我丈夫也是一名哨兵,不过早就退役了。”
宁次点了点头。
眼前的这个女人,也许曾经和丈夫有过一段难忘的经历,但宁次不打算再问下去了。
两杯饮料很快就做好了,店主装好袋递给他,注意到数量,朝他善意地挤眉弄眼。
“还有一杯是为您的向导买的吧?”
出乎她意料的,宁次摇了摇头。
店主识人无数,只一眼知道到面前这个人是那种和谁都习惯保持一定距离的类型,可他露出那种不自觉的笑以后,又不像是那么一回事了。
只听见这个年轻的哨兵用特别柔软,却又无比郑重的语气这样说。
“是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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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最后一个番外,把两个番外想写的糅合在一起了,还挺杂的,但我挺喜欢www。
写了大半年,其实自己也不是很确定这个故事到底写得怎么样,算不算烂尾,有没有崩,所以感谢各位朋友不嫌弃地看到这里啦!